我看著眼前的婷婷，真的好氣好氣。

她突然停下，眼睛有淚光在閃動。她不敢直接看我。

“婷婷，你後悔什麽了？你跟我說清楚。”

不知為何，明明知道她說出的答案，我肯定不愛聽。但我就是想要知道，給自己心裏添堵。

婷婷還是不說話。

她自己理虧，也說不出什麽來。

在這件事上，我是對的一方，所以我有底氣。

我就這樣盯著她，用我的“死亡凝視”表達我此時的心情。

如果她不是我好朋友，我絕對會……！

良久之後，她轉過頭來看著我。“小北，我又不是要跟你搶蕭何。我不過就是要他一個精~子……這種事在國外很常見的。你就當是幫朋友啊。但凡我還有其他的法子，我也不會來求你。”

她還真的說的出口。我好想給她兩耳光，將她打醒。平時，她說話沒有分寸，胡言亂語，我們都忍了。可是！

“你可以結婚！”

“可不想結婚。我就想要一個孩子。”

“那你可以去正規的醫院接受捐精。”

“那萬一那些精~子不好怎麽辦？萬一它們是殺人犯或者神經病捐的怎麽辦？萬一有遺傳病怎麽辦？”

“那你可以去國外的私人醫院。你可以自己挑選捐贈者。婷婷，你可以很多方法。”偏偏她想動我的老公！

我知道蕭何好，好到人人都想要。但婷婷也不該開口。她是我們的朋友啊！

“小北，你就答應我吧。我求求你了……”

她拉著我的雙手，跪在我面前求我。

“我知道你很難接受。但是我真的……真的只是想要一個孩子。我保證不會打擾你和蕭何的家庭。你就成全我吧！”

她哭的很慘。梨花帶雨，確實讓人心疼。幸好我是女人，抵抗力強。所以我依然強硬地反對道：“婷婷，這種事不能成全啊！你要其他的，我都可以答應你。我可以幫你介紹男朋友，可以陪你去人工授精……”

“小北，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麽。就這麽一次，你都不幫我！你不在的這一年，唯一一半的時間都是我在帶。還有你跟蕭何，如果不是我的助攻，你們說不定根本就不會在一起。”

婷婷開始跟我算賬。她要我還。

“婷婷，你對我們一家人的恩情，我始終記得。我跟蕭何也一直牽掛你的事。我們在動用所有資源幫你找老公。還有，平時你在外面犯了事，哪一次不是我和蕭何去救你。嗯？”

“那你們就再救我這一次唄！”

“哎呀，你怎麽還懂呢！婷婷，我要怎麽跟你說，你才明白！”

此時，我好想將婷婷的腦袋挖開看一看，裏面到底裝的是腦漿還是漿糊？

“你不用跟我說。你只需要把蕭何的精~子給我。很簡單的。下次你們倆滾床單的時候，你就將蕭何流出來的精~子偷偷地裝一點給我。我們都不用讓蕭何知道這件事。”

“你想得倒簡單！婷婷，你以為精~子就是一顆小蝌蚪嗎？”

“本來就是啊。難道不是嗎？”

我捏緊拳頭，真的很想打她。算了，我無法與她溝通。“那你去拿你男朋友的吧。你不是男朋友多得很嘛。”

“但是他們都沒有蕭何的精~子好。既然要懷孩子，那當然要找一個好的。我要生一個像唯一一樣漂亮的寶寶。”

我，我！

“婷婷，你瘋了。你真的瘋了！”

不，我快要被她弄瘋了！

回家，我將這件事告訴了蕭何。

“你說搞不搞笑。婷婷簡直是神經病！”

我依然餘怒未消。想到今天婷婷說的話，我就好氣。我怎麽會認識這麽個奇葩呢！

“其實今天石爸找過我。他跟我提的很隱晦。”蕭何話還沒有說話，我就很激動地警告他：“你可千萬不能答應！雖然你們男人可能覺得沒什麽，但我可不想你外面還有一個兒子！”

“你先別激動嘛，等我把話說話。我當下果斷地拒絕了石爸。開玩笑，我就算把那些精~子抹墻上去，我也不能隨便給別人啊。我的孩子只能由我的老婆大人來孕育！”

說道最後，他用手指勾了勾我的下巴。

“老公，麽麽~”

我眉開眼笑地看著他，心生歡喜。

但是想到婷婷，我又愁上心頭。“老公，你說那婷婷怎麽辦呢？其實她也挺可憐的。”

她一直以為自己是一朵正值花期的紅玫瑰。可突然間，有人告訴她她這只玫瑰馬上就要雕零。的確有點讓人難以接受。所以婷婷也才會說出那些瘋話。

“我覺得解決這個問題最好的辦法就是給婷婷找到一個老公，或者一個合適的精~子。你覺得呢，老公？”

“話是這個道理。但不好找啊。她相親都快一百來回了，都沒找到合適的。我覺得是她自己有問題。我看我們還是莫要給她介紹相親。免得她禍害我公司的員工。”

我瞪了蕭何一眼。

婷婷的確有點千金大小姐的“作”。但她真的很善良。

如果我們不幫她，那誰還幫她呢？

我將婷婷與我的對話告訴了白冰。她義無反顧站在我這一邊，讓我一定堅定立場。她還說：在國內，醫院的捐精都是盲捐，不會讓對方知道是誰。否則很容易引起家庭倫理糾紛。

石家人突然要請我和蕭何吃飯，說是為了給我們道歉。蕭何說不去也不好，就見機行事。

地點定在紅杏，一家在錦城比較古老的有名氣的餐廳。我很喜歡吃它們家的鱔段粉絲。我們到的時候，服務員說石家人已經在包廂等我們多時。但其實我們是準點的。

蕭何握著我的手。

石爸石媽還有婷婷。石磊在綿城。

“快坐，快坐。今天路上有點堵吧。”石媽熱情地招呼我們，與我們寒暄問候，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。

也有可能在他們的觀念裏，那就不叫事兒！

我跟蕭何坐在右方。蕭爸坐主位，對面是婷婷和她媽。

石媽已經提前點好菜，很照顧我和蕭何的口味。

“都餓了。先吃飯，吃了飯再說。”石媽招呼著。我和蕭何心照不宣，默默地吃我們的東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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